iii. 亚伦的杖（十七1～13；希伯来文圣经十七16～28）

　　这是一组三个故事中的第三个，目的是要证明亚伦的祭司事工是神的赏赐（参十六1～35、36～50）。这一次和上两个故事一样，都是为期两天。然而和上两次相比，这个事件在结构上却是倒装的。上两次记叙都是以百姓埋怨作为开始，接着神宣称要毁灭他们，然后才是亚伦蒙召的证明。本段故事的开始，是神提出一个试验，来证明神所拣选的是哪个支派；结局则是百姓呼求怜悯：我们死啦！我们灭亡啦！都灭亡啦（12节）。他们起码了解自己需要别人代替他们就近神，赎他们的罪（13节）。如今了解到祭司的必要性，他们就甘心按照下一章的规定，藉着什一和初熟果子的奉献来支持这些事工。

　　1～8.　试验很简单，并且可说是可拉一幕象征性的重演。183每个支派的首领都要把名字写在一根杖上。希伯来语 maṭṭeh 一词可以译作「杖」，也可以译作「支派」。这些杖（十二支派加上亚伦的）184要隔宿放在会幕中的约柜前面（7节）。到了早晨，摩西便进去把杖取来，只有亚伦的杖发了芽……开了花（ṣîṣ，出二十八36和利八9用同一个希伯来字眼，描述大祭司额前的金牌），结了熟杏（8节）。这话的意思大概是杖上有苞，有花，也有果。圣经没有解释生出来的为甚麽是杏，但大概也有其意义。杏花开得很早，花朵是白色的，杏的果实被视为珍品（创四十三11）。白色在圣经里面象征纯真、圣洁，又是神的代表（如：赛一18；但七9；启二十11）。耶利米把杏（šāqēḏ）和看守（šāqaḏ，和合本：「保守」）相提并论（耶一11～12）。亚伦和利未支派是这些特质的化身。他们是称圣支派的表征，向神代表以色列，向以色列代表神。看守百姓是他们的责任，所以他们要把神的律例教训以色列（利十11）。

　　9～13.　其他在神面前的杖完全没有发芽。这信息也很清楚。只有亚伦和他所代表的支派可以就近神。其他人这样做就会死亡。以色列人说：「我们死啦！……凡挨近耶和华帐幕的，是必死的。」（12～13节）如此，这三个故事一再强调亚伦是神所拣选的。他是至为圣洁之人。惟有他才能就近神。只有他才能为以色列赎罪。以色列若是承认他在拯救大计中的独特地位，就不能僭夺他的权利，并且在经济上支持他的事工。

　　亚伦很明显是预表主耶稣大祭司的身分。希伯来书四至十章解释基督作为大祭司，如何在每一方面都比旧约的优胜。因着祂的救赎，每个信徒都能够进到神的面前（来十19及下）。然而这些故事所强调的一个原则，在新约依然有效：神的子民虽然全体都被召成为圣洁，有特殊权柄的却不独是基督，这权柄也属乎祂的使徒和使徒的承继人──教会的监督和长老（多一9；彼前五5）。随着权柄而来的，是必须在生活上成为圣洁榜样的沉重责任（徒二十28；多一5～二10；彼前五1～3）。

增注：第十六至十七章的来源分析

　　根据标准的来源批判理论，可拉、大坍、亚比兰的故事是民数记中另一个来源交织的部分。按照这理论，探子故事可以看出较早的 JE 传统和晚期的 P 传统两个来源。而这几章则有第三个的来源：是为 P 的补篇（写作Ps，以别于主要的祭司来源 Pg）。

　　最早期的来源 JE（十六1b、2a、12～15、25、26b、27b～32a、33～34）描述流便人大坍和亚比兰，怎样叛乱攻击摩西的民政权力，因而受到被地吞没的刑罚。而 P 来源（P＝十六1a、2b、3～7、18～24、26a、27a、35、41～十七13）所记的故事则大异其趣。平民可拉（被编为 Pg 的材料没有说他是利未人）领导为数二百五十的一帮人，攻击以摩西亚伦为代表的利未支派，反对他们在宗教上的特权。他们献香时被神的火烧灭。最后是我们现有的第三个来源 Ps（Ps＝十六1a、7b～11、16～17、32b、36～40）。这个本身并不完整，只是补述 Pg 的来源，描述某些利未人怎样反对亚伦大祭司的地位，谋求把它开放给利未全支派。

　　这理论的支持者辩称它能够解释为甚麽现有的记叙多有重复，幕与幕的转换又为甚麽如此频繁。倘若假设 JE 比申命记早，P 则晚于申命记，这理论就解释了申命记十一6为何只论到大坍和亚比兰之死，却没有提及可拉。

　　表面看来，来源批判的假说很有吸引力，但进一步的检察却暴露了好几个难处。首先，申命记的论证其实很是脆弱。因为本书其他的经文无论是律法还是记叙，185都反映了作者对民数记中 P 和 JE 的资料同样熟悉。从作者用意的角度来解释申命记没有提到可拉，和从他的无知的角度解释一般容易。诗篇一○六16～18提到大坍和亚比兰之死，亦提到可拉的支持者被烧死。

　　为了证实他们的分析正确，很多来源批判学者都被逼假设这些来源曾经受到某位编纂者的修改。例如他们相信十六章24、27节原本是「耶和华的居所（会幕）」，却被修改为现有的「可拉、大坍、亚比兰的居所」（和合本：「帐幕」）。因为这些名字出现在 P 的文字当中。同样，他们认为第32b节若非编者所加，就是 Ps 所外添的；因为这话出现在 JE 的段落中，但却提到了可拉。

　　但笔者个人的判断，则认为决定性的因素，在于被视为早期的来源，反映只在后期记录中提及的资料。如是者 Pg 反映 Ps，JE 反映 Pg。从语气来看，第十六章18节（Pg）所接续的很明显是第17节（Ps），而不是6～7节（这是上一段 Pg 的经文）。同样第十六章21节（Pg）你们离开这会众也暗指第十六章9节（Ps），第45节（Pg）暗指第37节（Ps）。JE 也一样反映了 Pg 和 Ps 的资料。摩西在第12节传召大坍和亚比兰，显然因为他们的反对。但现存的 JE 材料并没有提到这一点：它只是说他们在摩西面前一同起来（2节）。而他们用「这岂为小事」讽刺摩西（13节，JE），也是模仿他的说话（9节，Ps）。摩西在第26节（JE）警告百姓离开这些恶人的帐棚，属于 Pg 的第27节记载他们听从了他的警告。按照常理，JE 也应该提到过这一回事。

　　最后，现有关于可拉、大坍、亚比兰之死的记录合并得天衣无缝，并且充满了戏剧性。注释已经提过摩西怎样用可拉「你们擅自专权」的话来反驳他（3、7节），于后大坍和亚比兰也以同样方式对摩西（9、13节）。现有的可拉故事与其姊妹篇十分连贯；亚伦之杖的故事全篇归为 Pg，亚伦遏止瘟疫则分属 Pg 及 Ps。这样一组三个的故事在五经之中，是至为常见的修辞手法。每个故事都用类似的方法，强调同一的重点：每次都是用两天的时间，使亚伦得以昭雪。第三个故事（亚伦的杖），象征式地重演第一个故事（可拉之乱）。故此最简单的做法，似乎是把民数记十六至十七章视为一个整体。它的来源即使不只一个，也必然有别于 JE、Pg、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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