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撒母耳移权给扫罗(十二1~25)
现在既然所有以色列人都已接纳扫罗为王,撒母耳就必须从神权政治的领袖职分上引退,然而他仍然继续克尽先知的职事──虽然局限在某个范围内,就是当君主可能想要忽视他的劝诫与指引时。但他要先厘清他一生的职事,指出以色列人在他领导之下有公平而有效的管理,符合神的约,也没有任何不当的要求限制个人自由。
1~2. 撒母耳根据耶和华的指示(撒上八7),按照以色列人的要求设立了一位君王,他从此刻开始要在他们面前行,像撒母耳过去一样。这词语在这段上下文中的意思是「尽领袖的功能」,活在众人眼前,在持续的监察之下。撒母耳终其一生都是这麽作的,他提及儿子,以强调他的职事涵括数代。
3~5. 撒母耳正在寻求辩白的,不只是他自己的纯正,也是他代表的治理风格。他绝不是要高抬自己,或夸言自己的重要。(撒母耳曾否想过:如果他曾经自作主张或聚敛财物,是不是会更受欣赏?)他作士师时是完全公平的,从未收受贿赂而偏袒富人和有势力的人;在耶和华并祂的受膏者(希伯来:mešîḥô,或许是应和撒上二10)面前,确证了他的正直;撒母耳使用「受膏者」这头衔,是在强调君王有责任正确地代表耶和华,祂也正是撒母耳所事奉的。撒母耳得以宣告不受任何指控。
6~11. 撒母耳接着传扬以色列民族历史经历中所认识的神。他以士师和先知的身分发言,陈明申命记派对以色列历史的理解,出埃及、西乃与进入迦南的事件变成一种「信经」,在类似这种国家集会的正式场合中,背诵并加以解释,撒母耳的听众中有许多人(即使不是所有人)一定知道,他依次述说之事件的梗概,但撒母耳仍然呼召每一个人:凭着信心认同历世历代经历耶和华拯救的那些人。耶和华拯救的作为首先是向你们,其次是向你们列祖所行的。每一个新生代都进入盟约的委身,连同这约的义务与权利中,但每个顺服的行动与背道的行动都对未来有影响。要扫罗那一代了解与他们立约之神的处境,就需要看见他们如何被带到这地方,并且经历过挫败与得胜(取决于他们对耶和华的忠诚);即使是在背道的时候,他们一旦悔改转向耶和华,祂仍然会差遣拯救者来。
撒母耳以这句话──他们却忘记耶和华他们的神──撮述了以色列人基本的罪,这是个值得深思的控诉;他们既然忘记了祂,也就离弃祂,并且以当地巴力和亚斯他录诱人的祭祀取代祂的位置(见:撒上七3~4的注释)。这篇讲章陈述的重点是:尽管以色列人堕落到可鄙的深渊中,耶和华仍然不离弃他们;反向地,祂将他们放在仇敌的压力下,使他们寻求祂。在拯救者当中,撒母耳提名了耶路巴力(士六32)──比较为人所知的名字是基甸、「巴拉」(吕译、现中、RSV;希伯来:比但,这名字在士师记中没有提起;吕译、现中、RSV 是根据七十士译本)、耶弗他(士十一~十二7),最后也将自己包括在内,因为他也算在士师的行列中(撒上七15~16),并且退出了士师的时代。由于这些拯救者,以色列人才得以安然居住;撒母耳曾经扮演重要的角色,这是他所有听众都承认的。这篇讲章现在个别地触及每个人。
12~13. 当立王的问题最初向撒母耳提出时(撒上八4~22),并没有提及亚扪人的威胁,撒母耳现在却说是这个威胁导致百姓提出立王的请求。然而撒母耳记上八~十二章的事件,涵括的时期比较短,很可能当时已经知道拿辖正在欺压约但河东的支派。根据4Q Sama 的额外材料,证明亚扪人的攻击历时数月之久。立王的请求最初是在基甸的得胜后提出的(士八22),随着社会道德的败坏而明显要求得更加强烈(参:士十八1,十九1,二十一25;撒上八3)。害怕社会混乱,似乎只仅次于害怕外来的仇敌;亚扪人入侵时,以色列人出于恐惧,更要求立即行动。他们抱着极高的期望,认为一个国王可以有效地解决这两种危险;但撒母耳继续清楚说明,宁可要一个人来统治,是罪大恶极的,要求百姓看看他们所选的王。
14~15. 然而亨通还是有可能的,条件是他们与他们的王必须完全忠于耶和华与祂的命令。以色列的君主像其他人一样,都要臣服于耶和华神。
16~18. 撒母耳要确定他的话受到当有的敬重。撒母耳藉着呼求在割麦子的时候(就是在五、六月间,春雨已退出时)打雷降雨,要求一件「伟大的奇事」(思高),证明耶和华支持祂的仆人,百姓轻忽这仆人是危险的。尽管君主政体已经建立,耶和华仍要继续藉着祂的仆人众先知说话。
19~25. 暴风雨加强了撒母耳的话,使会众悔改。这使先知可以重新确立他们的信心:不要惧怕。你们是强调用语,像23节的我一样。以色列人作错事了,撒母耳有他的职责当尽;但最要紧的事是肯定:耶和华……必因祂的大名不撇弃「祂的人民」(吕译)。耶和华着手去作的事会成就,因为祂是神,必不容祂的旨意受挫。这真理永不改变,尽管25节显然与它矛盾。这个威胁是以冗长的词语表达的,但就像保罗所主张的:神必不弃绝祂的子民(罗九~十一;尤其参:罗十一1)。
撒母耳还有代祷(这是他谨记的),连同教导与忠告的工作。他以实际的忠告──想念祂向你们所行的事何等大──支持随后的劝勉:要敬畏并事奉耶和华,这是忠心事奉最有效的诱因。
扫罗先前不情愿接受神赐给他的呼召,现在似乎已经克服了。他现在已正式被设立为以色列众支派的王,他们已经含蓄地同意效忠于他。无论怎样论到他的职责,都必须先考虑现实的需要,因为仇敌继续入侵,必须采取急迫的军事行动。在这方面,扫罗开始获得声望;他是否能继续保持下去呢?撒母耳的讲章最后的预兆不是鼓励的,彷佛是在说百姓与他们的王的确有可能一同灭亡。
对于撒母耳,扫罗显然有个问题。他一方面得将他的被立为王,归功于撒母耳,但他另一方面又接续撒母耳的地位,作以色列人的领袖。撒母耳经常说到百姓要求立王的罪恶,显然暗示他(扫罗)不应执政。其实扫罗并不想要作王,宁可(至少在开头的时候)不为人知;但他却别无选择。太多兆头证明他就是神所设立的那个人,要求蒙拯救、脱离亚扪人的祷告,竟神迹式地得了答应。他是神膏抹的,是藉着神圣的签所掣出的王,并且是舆论一致请求设立的。他引起了百姓的幻想,他们要一位英雄,无论条件多恶劣,他们都会接受他。
扫罗若能体会这一点,就能从经验丰富的先知撒母耳身上获益良多,他可随时给他指引、教导及(有必要时)责备。最重要的是:撒母耳乃是一位认识耶和华心意的代祷者,祷告又蒙应允。撒母耳一定会指明正路,而扫罗只须跟从。他可以认真向撒母耳学习,也一定会得着新确据。可是这正是扫罗无法作到的。
87Childs, Introduction, p. 277~278.
88Gordon 1984, pp. 40~41、49~50.
89Alter, p. 154.
90Hertzberg, p. 72.
91I. Mendelsohn, 'On Corvée Labor in Ancient Canaan and Israel', BASOR 167 (1962), 31~35页。指出:强迫劳役盛行于主前第十八至十三世纪的古代近东地区。没有必要说撒母耳记上八章的描述是根据以色列后期君主制度经验而写成的,因为它在迦南人的城邦中早已行之有年了。参 I. Mendelsohn, 'Samuel's denunciation of the kingship in the light of the Akkadian documents from Ugarit', BASOR 143 (1956), 17~22页。
92参P. C. Craigie, Ugarit and the Old Testament (Grand Rapids: Wm. B. Eerdmans, 1983), 33页。乌加列的黄金时代是在主前第十四与十三世纪期间,约在撒母耳时代之前两百年。
93Hertzberg, p. 73.
94McCarter 1980, p. 173.
95Gottwald钜细靡遗地陷入研究这整个题目,主张说:甚至在古以色列的军事单位「都没有包含一千人,实际上也没有固定的数目,毋宁是少得多的数字,但又有许多不同,实际上是相当于一个 mishpāhah〔宗族〕,以便从 shevet〔支派〕中供应出一支无零头数目的军队来参与全以色列的战争」(271页)。参 Clark, 'Large Numbers of the OT', 82~92页。
96扫罗父亲基土的家谱(撒上九1),并没有提及任何一个叫作玛特利的人,而比歌拉可能被人与比基利联想在一起。探讨这个题目的有 Gottwald, 259~260页。
97Josephus, Antiquities, 6. 5. 1。即:约瑟夫着,《犹太古史》,苏美灵译,19页。
98F. M. Cross 重组了此处 4 Qsama 的经文,'New Direction in Dead Sea Scroll Research: II. Original Biblical Text Reconstructed from Newly Found Fragments', Bible Review 1/3 (1985), 26~35页。
99大约三百年之后,阿摩司列举了亚们人残暴、无人性的另一个例子;如此违反人性的罪孽无可避免地会招致审判(摩一13~15)。
*1译注:洼低(Wadi)一词为阿拉伯语的音译字,常见的中译有『间歇河』、『旱谷』、『水道』等,此处采用的为吕荣辉教授的译法;见理丹尼(A. Denis Baly)着,吕荣辉译,《圣经地理》,基督教文艺出版社,1987, 18页,译注2。
100Eslinger, p. 3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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